【赛维】深海的回旋
@咸鱼期G.Ca 的点文，题目也是她选的啦。正文3767字，请查收。一个长篇设定硬生生被我写成中短篇我要死了
填坑的话等我整理完我之前埋的线和大纲就开始orz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也是自己作的死
ooc和二设预警，BE预警，诡异的东西方混合设定预警
赛普清醒过来时眼前是一片耀眼的星海，鼻腔中填满了海水咸湿的味道，耳朵里全是浪花拍击岩石的回响，怎么想都像是哪儿的海滩而不像是死后的什么天堂地狱或者东方的什么忘川水阎罗殿
真麻烦，难道还活着啊……自杀未遂的蓝发少年一脸烦躁地爬起来，又被旁边的白发海妖吓得差点儿摔回去。
什么？难道我还是死了？等等，为什么死后的世界和传说里的都不一样啊我去？这是接待人员吗这个业务素质也太差了点儿看着我都快吓死了怎么也不说话，如果死了以后再吓死一次会怎么样？是不是他们就省事了啊？不过仔细看的话这家伙还真好看啊我说，和妖精似的。赛普脑内陷入疯狂的无厘头吐槽状态，整个人愣愣地看着坐在一边的耳后生着鱼鳍的海妖。
……而海妖维鲁特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告诉这个小伙贼他是会读心的，而且他真的是妖精。
虽然说大家对海妖的印象大多数都是海难的罪魁祸首，什么吹着笛子引诱航船撞上暗礁之类的。但是自从五好海妖维鲁特进入这片海域以来，这里不仅没有发生过海难，连跳海自杀都没有成功的例子，可谓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海域。附近村民都纷纷拜起了海神。维鲁特内心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我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堕天使啊，还是地狱都不愿意收的那种。
当然，这些好事维鲁特一向都是偷偷做的，这次出现在赛普面前是因为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伙贼是第62次跳海了，维鲁特觉得只是把他送上岸治标不治本。
但是在开口前这个小伙贼的脑补成功让维鲁特忘词了。最终，维鲁特选择了一个毫无特色的开场白：“为什么跳海？”
全村人民都知道这片海域死不了人，如果自杀就不能选择割腕上吊喝药之类的办法吗？自认修养很好的堕天使在被同一个人花式打扰了几十次之后心里居然有一些暴躁，可以说是自从和赛科尔分别以后就再也没有过的体验了。
“因为都说从悬崖上跳海的话直接就可以摔死，不咋疼，而且死后还能跟着海水周游世界，不是挺好的么”赛普瞄了两眼面无表情明显不赞同的维鲁特有些尴尬的揉揉鼻子：“大仙儿，所以说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
“所以每次都是你救的我？”赛普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多管闲事，并不知道这句话维鲁特也听见了，“一直这么麻烦你也挺不好意思的，下次你就别这么麻烦了呗”
“我只是见不得有人溺死在我面前”因为见到这样的场景，总有一个人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逐渐与落水的人重合，让人忍不住想帮他们一把。不知是不是感情作祟，他总觉得在天堂初见时，溺水而亡的赛科尔是痛苦的，哪怕这是他们相逢的契机。他曾经天界上位第二等的智天使，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在面对赛科尔事却有深重的无力感，他没能驱散他的痛苦，没能阻止他的冲动行事，也没能阻止他们的分离。一直重复这样的营救，也有想驱散心头这种沉重的无力感的成分，因而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立场去接受那么多的感谢和尊敬还有祭拜，他只是个因为感情用事堕妖并因一己私欲救人的家伙罢了。
“大仙儿，我觉得你有故事，但是我不想听。”赛普非常不客气地开口，“把自己的愿望强加给别人，你就不觉得自己很傲慢吗？觉得死了更好的人也是有的。”
“比如说你？”
“比如说我。不过别误会，我也没有故事好讲给你听”赛普站起身晃了两下维持住平衡，“这是你的地盘儿见不得死人是吧，多大啊，我上哪儿能避开？”
“……”你这么有精神就不能好好活着吗？维鲁特觉得大吼大叫的话实在有损斯文，即使这偏僻的海岛上估计没什么人听得见。实话说，他还挺想和这个少年聊一聊的，因为他和赛科尔给人的感觉太过相似了，让他忍不住有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几轮转世后的赛科尔的怀疑，虽然说他的理智并不相信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而且维鲁特没有任何办法确定他是不是赛科尔的转世，更何况就算真的是他，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赛科尔本是个有些逾矩的红衣天使，一边以牧师的身份干着传教的活儿，一边挂着杀手组织用牧师身份的便宜接近目标做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虽然说他接活都很讲究，杀的都是仗着权势作威作福的人，而报酬也都用在了救济贫困的信徒上，但总难免落人口实。明明比谁都嫉恶如仇，却干着最见不得人的勾当，最终终于在天界默许下被仇家绑成粽子活活扔进水里淹死了。
被钦定的红衣天使死后是必然会进伊甸园的，哪怕是他这样浑身都是争议的红衣天使。
一开始维鲁特也是不欣赏他的，毕竟他是在伊甸园长大的天资过人的智天使，不会有机会直接接触下界。在被正统教育浸润到骨子里的他看来，赛科尔这样的人，离经叛道，偏离教义，是不配做红衣天使的。
但是这个所有人都头疼的家伙被扔给了他，对工作的认真态度让他没法放着赛科尔不管。赛科尔实在是个有些聒噪的人，把他原本清净的生活搅成了一锅粥，还是正架在火上开了锅快要溢出来发出嗤嗤声音的那种。然而相处下来意外地不是很讨人嫌。在这段时间维鲁特也开始从赛科尔口中了解下界的事情，也慢慢理解了赛科尔的所作所为，
难道出身低微的人就活该饿死吗？难道有的人天生就高人一等作恶多端也可以高枕无忧吗？伊甸园的天使张开了双眼，看向了圣洁影壁背后的真实。也逐渐发现了原来没有注意到的伊甸园里的黑暗。
天使长在人间买卖进入天堂的资格。
虔诚地向上帝唱着赞歌的天使们大都没有发现，因为他们甚至不能想象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有一天，赛科尔找到了维鲁特，说他忍不下去了，他要天使长死。
“赛科尔，你不要冲动。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不一定成功，但是是一定会被逐出伊甸园的”
“维鲁特，你可能不太了解在人间负责传教的红衣天使，对我们来说，信徒可都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名额被卖给不配去天堂的人。”
“你”维鲁特一时有些气结，“就不能好好走审判之庭的程序吗？”
“没办法啊，因为我想亲手了解这件事情，而且那家伙和审判庭的关系好的有点儿过了，打草惊蛇不就麻烦了？”
“呵，你选的办法倒是不麻烦，就是会给自己制造个大麻烦”维鲁特转身就走，这种自寻死路的人真是懒得管。
“维鲁特！”
“怎么？”
“天使长已经知道你看出来了”
“所以？”
“你又不擅长战斗，最近小心一点，别被灭口了”
不得不说，历代掌管生死抑或解除过下界的天使最终都会堕天不是没有道理。见证过人性的丑恶很难控制心里的黑暗潜滋暗长。虽然赛科尔才是见过那些事情的人，但他还是带着有些天真的乐观，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任性地做出这种选择。维鲁特却比他看的更剔透，如果没有上层的默许，天使长是不可能胡作非为这么久的。
“你还是自己好自为之吧。”但是这些事情没必要跟他说，说了这小子拎刀去砍天帝的事情估计也做得出来。
事情理所当然地没有成功，天使长受了重伤，但赛科尔受伤更严重，他几乎是爬着回到维鲁特的住所的，但是维鲁特不在。本来准备客串一把爱情电影里桥段死前告个白的赛科尔一阵失望，几乎都要信了天意的邪。但是爬上椅子瘫着的重伤员突然注意到桌上压着一张纸条，上书三个字“我也是。”
估计维鲁特早就猜出来了吧，赛科尔挫败地趴在桌子上，智天使这个高智商太可恶了，本来准备给个惊喜，结果惊喜成了他自己的。
这时维鲁特正在和天帝座谈，这天他唱完赞美诗没急着回去，而是留了下来。
“您都知道了？”
“你也都猜到了。”
维鲁特和天帝做了交易，赛科尔可以免于消失进入轮回，这曾经是赛科尔的愿望，几乎不能算得上是惩罚。而作为交换，知情人维鲁特会因为连带责任被逐出伊甸园，从今以后，伊甸园仍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告别那天本就不怎么受人待见的赛科尔只有维鲁特一个人送，倒是正好合了赛科尔一点不怎么能见光的小心思。他仗着伤没好装作没站稳往边上一歪，就如愿以偿地扑到了维鲁特身上趁着他弯腰要扶对着旁边好看的侧脸就亲了下去，脸上被维鲁特挺长的睫毛扫到了两下，有点儿痒。
“转世把这个混球老大忘了也挺好的”成功吃到豆腐的赛科尔站在轮回的悬崖边对维鲁特笑得没心没肺，“就是忘了你有点可惜，不过我可能哪天还会回来找你的”
蜉蝣朝生暮死，也仍有悲欢离合，更何况寿命比他们长不知多少倍的人类，又更何况寿命比人类又不知长多少倍的天使。
“好。”维鲁特眉目舒展，表情比唱赞美诗的时候还要平和些，就像真的在告别一个不久就会再见的友人。
然而在看着赛科尔坠入轮回后，维鲁特感觉到眼角有点湿，然后一发而不可收。那是他第一次流泪，为的是一个因罪入轮回的天使，为的是他所爱的人。
他没有告诉赛科尔他被宽大处理只是被打入轮回的原因，估计赛科尔还以为是他们心虚吧。他也没有告诉赛科尔自己也要走了。他不需要知道。毕竟，这种事情也只是因为自己愿意，而他值得。
但是在离开的时候维鲁特遇到了一点儿小小的麻烦，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堕天去地狱会一会那些现在看来堕天理由大概也都有些蹊跷的老前辈的，结果被路西法严正拒绝了。
对此，路西法给了相当官方的回复，如果去掉那些辞藻大致的意思就是：老子就是为了天界和地界的平衡才特么堕天的你一个高阶天使下来平衡又破坏了我不是白忙活了么，这儿不收，自己收拾收拾堕妖去人间看看得了。
也好，维鲁特想，去看看他生活和传教过的地方。从此，红衣天使赛科尔死去的海域多了一个颇为助人为乐的海妖。后来，有一个叫赛普的人在这里被他救了62次，然后被他放走了，最后不知所踪。可能是在什么地方寿终正寝了，又或者是在其他什么地方的海底长眠了。
维鲁特不知道的是，赛普就是赛科尔的转生，每一世像受到诅咒一样均是溺水而亡，像是要通过相似的方式去见什么人。
而进入轮回前在灵魂上刻上这种诅咒一样的印记的赛科尔不知道的是，维鲁特早就不在伊甸园，也看不到天堂的情况了。
end